轱辘一圈圈地转着,卷动绳子,带着浅筐,跨越了高差,抹平了距离,在众人越瞪越大的眼睛中,平稳而坚定地来到了高台上。夏景昀却没急着让人拉动,而是拿起一个钩子,挂在了正中间那根绳子早已系好的绳结上。以两根绷直的绳子做轨道,中间那根绳子做牵引。而后,才缓缓摇动了红旗。土坡之上的汉子见状便摇动了大轱辘。“又起来了!又起来了...
夏景昀却没急着让人拉动,而是拿起一个钩子,挂在了正中间那根绳子早已系好的绳结上。
以两根绷直的绳子做轨道,中间那根绳子做牵引。
而后,才缓缓摇动了红旗。
土坡之上的汉子见状便摇动了大轱辘。
“又起来了!又起来了!”
劳工和监工们再一次停下了手里的活儿,扭头看着,发出阵阵惊呼。
“别掉!别掉!”
这是大多数人的希望。
“掉下去!掉下去!”
这是胡管事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。
轱辘一圈圈地转着,卷动绳子,带着浅筐,跨越了高差,抹平了距离,在众人越瞪越大的眼睛中,平稳而坚定地来到了高台上。
一个汉子走来,搬起了筐子,将里面的土倒掉,将空筐子重新挂在绳子上,大轱辘反着一转,空空的筐子呼地一下瞬间就滑落回了。
!!!
四周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,所有人愣在原地,满眼的难以置信。
胡子监工揉了揉眼睛,这他娘的怎么回事?
就这么简单个东西,还真的能用?
场中劳工们也看傻了,呢喃道:“亲娘诶,好快啊!”
赵县令吞了口口水,眼神里瞬间升起一股炙热的光!
他看到了成功“渡劫”的可能!
夏景昀微微一笑,就这样就觉得厉害了?
真正厉害的还没来呢!
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技术!
他立刻让身边人继续装土,然后陆续搬上绳子,前后放了四筐,同样被轻松扯了上去。
而后,四个空筐又回了过来。
整个过程,只有下方两人,上方三人,一共五人参与。
两个装土,一个接筐,两人摇轱辘,只花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。
而往日,要运这么多土,至少需要六七个人累死累活地负重爬行两三炷香的时间。
还不算现在的筐比以前的大不少!
这一台滑车有这个效果,十台呢?二十台呢?
无需什么计算,只要有脑子的都明白,夏景昀没说假话,他真的做到了!
就用这么简单的装置!
“夏景昀,你很好!”
土坡上,赵县令头顶悬着的剑没了,心结消解,开怀大笑,并不吝惜嘉奖。
夏景昀躬身拱手以对,“全赖大人信赖,罪人才有献言献策之机。”
“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,本官自不是那般迂腐之人。”
赵县令满意地收下了夏景昀的马屁,捋着一小撮胡须,“你既成事,本官亦不会食言,便免了你一家七口的劳役,孙主簿,你来处理此事首尾。”
一旁一个文士模样的人连忙答应下来。
在人群边缘,噤若寒蝉的胡管事心头嫉妒,眼底闪过一丝怨毒的恨意。
这本该是他的荣耀!
该死的卑贱劳工,竟然暗地里藏着话不说!
看我下去不整死你!
别以为免了你的劳役我就找不到你!
将作监的张大志收回盯着滑车继续运作的目光,缓缓道:“我算了算,施行此法,高台定能在七到十日完工,你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,赵大人免了你的劳役,我一个外人也没别的赏赐,与你十两银子,自己去城中寻一处住处暂且安置吧。”
夏景昀喜出望外,这也不是推辞装逼的时候,纳头便拜,口中高呼感谢。
赵县令笑了笑,“张大人有心了,孙主簿,你便一起办了吧,寻一处合适之地安置。张大人觉得妥否?”
张大志搓了搓手,“有劳有劳。”
“你们都有了表示,好像我不做点什么就显得有些薄情了。”
清冷的嗓音响起,一身长裙的宫装美人缓缓走来,莲步轻移,身姿婀娜,别说劳工场这些好些日子没尝过女人滋味的劳工了,就连赵县令这种好几房小妾的大人物,都忍不住心中生出一丝先干为敬的冲动。
在夏景昀抬头望去的时候,冯秀云也在看着眼前这个少年,脸脏得看不清面容,四肢瘦弱得都快撑不起这件又脏又破的劳工服,但一双眸子依旧清亮澄澈,散出一种叫做自信的光芒。
“那图纸上的字可是你所写?”
冯秀云走过来,第一句话让夏景昀微微一愣,然后点了点头。
“送我一幅字如何?”
冯秀云第二句话让夏景昀更是错愕,不是你给我奖励吗?怎么还问我要东西?
这口气听起来像是小仙女高傲地对舔狗表示,给你个机会,送我一个礼物。
但我夏景昀是那种让人唾弃的没骨气的舔狗吗?
“当然可以!”夏景昀果断答应。
“好!”
冯秀云满意点头,朝前走了两步,然后忽地拔出一旁侍卫腰间的刀,直接刺进了胡管事的胸口。
动作利落干脆,竟似有武艺在身!
“大人......”
胡管事带着满眼的错愕和惶恐,颓然倒地。
“冯尚宫!”
赵县令一声压抑着愤怒地低吼,胡管事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心腹,不然这种活计怎么可能轮得到他,而且在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之后,还没被赵县令让人乱棍打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