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凌只觉得呼吸都停滞了,这枚玉坠……大朔的记忆瞬间填满脑海。大朔二十一年,蛮夷突袭边境,圣上下旨,摄政王率兵出征。褚凌眼瞳一震。又想起岑津南今天说的那句‘认定’,心下稍安。津南不是这么容易改变主意的人。“大哥,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,津南不是出尔反尔的人。”褚景声看着妹妹眼中的坚定,终究还是将话咽了下去,只留一句。“...
褚凌眼瞳一震。
又想起岑津南今天说的那句‘认定’,心下稍安。
津南不是这么容易改变主意的人。
“大哥,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,津南不是出尔反尔的人。”
褚景声看着妹妹眼中的坚定,终究还是将话咽了下去,只留一句。
“不管怎么样,褚家永远会是你的后盾。”
褚凌看着他们包容的眼神,心脏某处软的不可思议。
前世,将军府也是这般宠着她,父母,兄长,事事以她为先。
今生,她依旧拥有这样的家人,何其有幸。
褚凌回到房间,径直走向书柜,打开了正中的一个长条盒子。
那里静静放着一柄古朴的长剑,剑柄处花纹繁密,但隐约可见一个‘凌’字。
褚凌抬手缓缓抚过剑身,脑海中不由浮现当时得到它的场景。
当年,她出兵南疆大胜归来,满朝文武出城相迎。
摄政王捧着圣上钦赐的剑匣走向她,神色肃穆。
“褚将军,陛下说,此剑赐你,望你守护大朔疆土和百姓。”
褚凌跪下接剑:“臣,定不辱命!”
岑津南扶起她时,却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:“阿凌,这是我亲自为你铸的剑。”
他眼中温情脉脉,与现在的岑津南截然不同。
寒意从掌心蔓延开来,褚凌垂眸,她也没想到,会在两年前那场拍卖会上,再次见到它。
当时她拍下它时,褚景声还笑:“你一个女孩,怎么看上了这柄剑?”
夜色里,褚凌握住剑柄,感觉到一丝安心。
这柄剑,是大朔存在过的证明,也是她那段人生的勋章。
只是可惜,亲自为她铸这柄剑的摄政王,已经不记得它了……
第二天。
褚凌踏进公司项目部,就看交上来报表的中合作方写着舒氏集团。
她指尖一顿,看向交报表的同事:“我记得项目启动时,并没有舒氏集团参与。”
同事小心翼翼开口:“是岑总亲自吩咐的。”
褚凌心里一闷,面上却淡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这是岑氏今年的重点项目,岑津南却让舒氏参与,提拔之意不言而喻。
褚凌突然觉得手中轻飘飘的纸有千斤重。
前世的岑津南,提拔谁,有何深意,都会在与她闲谈时吐露。
可现在,她却要从旁人嘴里才能知道这些事……
褚凌闭了闭眼,继续处理着手头上的事。
临近下班时,褚凌鼻尖窜入一股淡淡的檀香味,她倏然抬头,果然看见岑津南。
他看向褚凌:“参加拍卖会需要带个助理,你跟我去。”
褚凌猛地攥紧了手,是助理,而不是女伴。
见她不答,岑津南垂眸看她:“褚凌,做好分内事。”
褚凌对上他漆黑的眼眸,眼前的岑津南和过去的岑津南渐渐合成一个人。
曾经,岑津南也会这样说:“阿凌,做好分内事。”
可他也还会说:“朝堂之事交给我,你只要统率三军就好,任何来自朝堂的冷枪暗箭都不能伤你分毫。”
思绪翻滚之间,褚凌被眼前岑津南冷冰冰的视线扎的心口微痛。
她别开眼:“是。”
无论是大朔还是如今,她始终没办法拒绝岑津南。
停车场。
褚凌刚到,就看见一袭红色长裙的舒梦华迎了上来。
岑津南任由她亲昵挽住手臂,抬脚去了后座。
一红一黑,看上去,两人相配的刺眼。
褚凌眼睫颤了下,停下了脚步。
可岑津南却转眼看她:“去副驾。”
轻淡淡的字眼却让褚凌心脏紧缩,她抿紧唇,拉开了副驾的门。
车子缓缓驶动,褚凌压下思绪,却跟后视镜里岑津南的冷眸对了个正着。
褚凌心头一跳,快速别开了视线。
可她却没看见,岑津南嘴角隐没的那抹情绪。
下车后,褚凌看着前方的两道身影,却不由想起在大朔的时候。
无论是出征杀敌,还是朝堂受封,她身边永远会有一个岑津南,他们并肩同行,从未分开。
可如今,他们身隔咫尺,心却相隔天涯。
拍卖会上。
“津南哥,那个镯子好看,咱们拍下吧。”
“津南哥,我喜欢那条项链。”
褚凌竭力忽略周围投过来的异样视线,一侧头,就能看见他注视着舒梦华的温柔目光。
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收紧,就连指甲都掐进掌心。
经过一轮又一轮的竞价,气氛已然达到顶峰。
而一直压轴为公布的的拍品,终于被推到了众人眼前。
那是一枚晶莹剔透的玉坠。
褚凌只觉得呼吸都停滞了,这枚玉坠……
大朔的记忆瞬间填满脑海。
大朔二十一年,蛮夷突袭边境,圣上下旨,摄政王率兵出征。
出征前夜,岑津南一袭黑甲站在她面前,将一枚玉坠放在她手心。
“阿凌,这是我母妃的遗物,从今天开始它就属于你了。”
“持此玉坠,摄政王府的暗卫皆可为你所用,阿凌,若我回不来,你要平安。”
会场里,褚凌心跳骤然加快。
第一次,她无视旁人眼光,也无视岑津南的诧异,握住了他的手臂:“我要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