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雨忘带伞,从实验室护着新品种进屋时,白衬衫已经全部淋湿。穆明昭听到动静,
扶着轮椅转过身来。往日笑盈盈问我进展的人今天却一言不发。我轻轻把花苗放下,
回房拿了衣服匆匆进了浴室。眼前突然出现几行弹幕:【我嘞了个钓系beta**,
男主还不知道他的alpha其实看得见吧】【可惜beta宝宝是迟钝挂的,
想看双箭头啊啊啊。】1光脑出故障了?我换完衣服,出来下意识望向穆明昭。
发现他这会正拿了毛巾,在我不远处停着。黑色衬衫草草挽起,露出结实的小臂。
领口的扣子没有扣好,若隐若现的蜜色肌肤随着呼吸起伏。我自觉移开视线,靠近,
狐疑地看着他的眼睛。是一双极漂亮的凤眼,睫毛长的像小刷子。只是眼神始终涣散、失焦。
我叹了口气,哪有那么容易恢复呢?看来是光脑出故障了。不过他今天心情很好,
唇角一直带着笑意。穆明昭一直与我有些疏离,疏离到我们结婚将近一年,
却仍然客气得不像夫夫。哪怕他负伤成这样,也不愿麻烦我。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人,
现在活得谨小慎微,生怕给我添乱。这么想着,不觉在他身旁坐了良久。
2「我可以帮你擦头发吗?」「啊?」思绪被打断,我才发觉头发还在滴水。「抱歉,
我听到你没有用吹风机,我想帮帮你。」穆昭明的语气带着些愧疚,
眼前的Alpha现在像是只撒娇的巨型犬。让人心软软。「可以是可以,
不过头发湿的厉害,你可能要擦很久。」「也是。要是我能看见就好了,给你添乱了,抱歉。
」「没有没有,我这就过来。」我往身下垫了只抱枕,背对着他,跪坐在地板上。
这个距离和他轮椅的高度刚刚好,不会让他手很酸。身后没有动静。「可以了吗?
要不**得再近点?」「可以了。」【又幸福了哥,
有这样的beta人夫你就偷着乐吧!】【哈哈哈,这还是个绿茶alpha,
一个劲让beta心疼。】【同感】【我学过英语,
alpha就是在going……】3弹幕看得我心跳加速。
提到的Alpha是穆昭明吗?可怎么一点都不像。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,
永远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,就连那次……那次我撞上他**期,
他也只是让我帮他注射抑制剂。我想,他一定是不喜欢我的,只是负伤严重,退而求其次,
选择接受联邦的匹配婚约。不得不和我将就。他那样的人,应该会更喜欢omega。
4穆昭明的动作停了下来,一只体温比我略高的手突然碰到了我的耳垂。
身体忍不住打了个颤。「穆先生?」「我想试试你头发干没干,不过好像唐突了,抱歉。」
他不着痕迹把手拿开,取走了毛巾,扶着轮椅转身进了房间。恰到好处的客气,
或许在他心里我只算一个屋檐下的朋友。我叹口气,起身把新品种的果苗安置在了花房。
我母亲是位植物学家,天资聪颖,但英年早逝。不过我却资质平平,
不是继承她衣钵的好人选。只好在副星研究院做个小职员。想起这些,
我又给花房里的新品种松了松土。郁郁葱葱的花木总让人舒心。一不小心忘了时间。
突然听见穆昭明房间重物落地的声音,连忙跑上了楼。我气喘吁吁推开房门时,
撞见的是**期的穆昭明。我握着门把的手指微微发颤。花房到二楼不过几十步距离,
此刻却觉得喉咙发紧。穆明昭背对着门靠在床头,夕阳透过落地窗勾勒出他绷紧的基线,
后颈的抑制贴被汗浸得卷起一角。「抱歉,现在不得不麻烦你了。」他声音哑的不像话,
我被他骤然爆发的信息素逼得踉跄,没有作声。「别担心,我戴了止咬器。
强效抑制剂在右边第三个柜子。」
息素都暴走了还担心伤到老婆呜呜】【Beta闻不到信息素所以才能靠近吧】【止咬器,
哈哈哈哈,桀桀桀】弹幕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,拿到抑制剂后,忍着眩晕跪坐下来。
还没有碰到地板,就突然被滚烫的手掌握住腕骨,整个人被他抱在怀中,
耳畔擦过滚烫的喘息。「穆先生,您的抑制剂。」我出言提醒,后腰抵上他发烫的掌心。
常年握枪的薄茧摩挲着衬衫下摆,激得我脊背窜起陌生的酥麻。
5止咬器的金属网在他下颌压出红痕。我摸索着撕开抑制剂包装,
穆明昭的掌心紧贴着我的脖颈,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渗入血液。
我捏着抑制剂针管的手微微发颤,不过依旧熟练地将针尖刺入泛着青筋的小臂。「实在抱歉。
」他染着血腥气的呼吸拂过我耳垂。就是这样,注射后他就会主动松开怀抱,一句抱歉,
一整天待在房间里。之后,就会恢复往日的客气疏离。我习惯性地尴尬笑笑,「不客气,
穆先生,那我先走了。」不等他说完下句,就挣脱怀抱离开房间,顺手带上了门。【啊啊啊,
我怎么忘了bate宝宝还有个怂怂属性】【够了,俺心疼他,如果穆昭明把话说开,
我们的玉安宝也不至于一直察觉不到。】【是的,前面的姐妹,
婚约那个坎让我的双箭头变哑巴文了】【哈哈哈,哑巴文,姐妹你好会起名。】【话说,
我们的玉安宝什么时候能发现穆拿着他的衬衫】衬衫,哑巴文?我怀疑地打开浴室门,
洗衣篮里残留着几缕湿漉漉的皂角香,唯独那件浸透雨水的白衬衫不翼而飞。
6我的大脑有一瞬间宕机,翻来覆去。一晚上没睡,第二天挂着重重的黑眼圈吃早餐。
易感期的穆昭明除了打抑制剂外,从来不让**近。犹豫再三还是乘星舰去了实验室,
不能随意翘班。刚进门就遇见迟增师兄。「玉安师弟呀,你真不考虑申请联邦婚姻终止?
毕竟你不应该守着他一辈子。」说完就将离婚协议草案塞我怀里,
挥挥金色长发准备进实验室。我无奈将草案收好,看见走来的颂茉师姐,心下了然。
「师兄你不会昨天和师姐打赌又输了吧」「……」「选的大冒险?」「……」被我说中心事,
师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。「还有,师兄,进实验室要扎头发。」「知道了,你这小子,
蔫坏蔫坏。」端详那份协议,洛玉安,你或许真应该放下了。
7光脑检查后没有发现任何问题,我实在猜不透那些似是而非文字的来由。
婚姻是很烂俗的套路,也是我的一厢情愿。可能现在的流行小说都不屑于写。
这算是一场意外。是我赶在联邦匹配契约书日期截至前,没问他意愿,签的同意书。
他当时意外负伤,部下告诉我,穆上尉需要特制的药物,但那种药还在研发中,
只有参与的学者及其家属才有权使用。而我母亲就是其中之一。所以,我毫不犹豫地同意了。
在不知道他意愿的前提下。这本来就是我的私心。8我很早就认识他了,
当时他还是c2星联邦预备军校的学生。我跟着母亲在他学校附近的实验田培育新型草莓,
时不时会碰见他。或许是草莓种得太好了,穆同学连续三个月在晨跑的时候到实验田报到。
准时准点,比我这个研究员更像打卡上班。军校管理严格,活动的时间有限。他每天来这里,
肯定很喜欢吃我种的草莓。没有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青椒不喜欢重视自己成果的人,
更何况还是连续打卡三个月的穆昭明。我暗戳戳决定,
一定找机会从已有的成熟品种田里摘几颗送他。想得太投入,
没注意抱着实验报告撞到了玻璃墙角上。当晚是母亲帮我擦完红花油后才睡着的。
不过那片青紫还是骇人了些。翌日,我按往常早上在试验田写品种报告,一切正常。
草莓不仅生长期长,产量也不错,而且对土壤的要求也不高。果农的日子会好过一些,
很好很好。我喜滋滋想着,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田埂上的穆明昭。「您受伤了吗?」
是略带青涩的少年声,让我想到还未红透的粉色草莓。他穿着迷彩T停在旁边,
鬓角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。赤诚关切的目光落在我昨天磕在玻璃墙角的手臂上,
青青紫紫一大片,看着有点吓人。我以前很不擅长与人交往,惊慌失措之余,
顺手用实验报告遮住脸上的红晕。「谢谢关心,没什么大事。」奇怪,平时不搭话的。
「您不介意的话,下午在这里等我,我带药酒过来」少年的体温略高,
凌丽的眉眼让我移不开视线。我被迷到晕头转向,只顾着点头了。等他离开后,
才后悔拍大腿。可恶,这么好的机会,我竟然忘了问名字。不过,我还是失约了,
当晚母亲被紧急召回联邦。星际大流感爆发,母亲和一众科学家没日没夜地研制流感疫苗。
再后来母亲不幸感染病毒,三个月后永远离开了。而我也把自己泡在实验室里,
继续母亲未完的工作。等流感结束,我再次回到c2星的时候,却再也找不到那位少年了。
或许,人家早已经把我忘了。8回家后盯着师兄塞给我的协议单发呆,思绪抛了很久的锚。
如果,如果穆昭明康复了,他不想继续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了……我会答应的。
患得患失的情绪压得人喘不上气,又想起眼前划过得奇怪文字。整个人像被丢进了漩涡。
好乱。随意把协议放在阳台高脚桌上。径直进了浴室,热水让毛孔舒展,
混乱的情绪一点点化开。「要是我能确定穆明昭的心意就好了」
或许我应该相信那些莫名的文字?暖烘烘的水汽弥漫,紧绷的神经有了些许放松。
【穆上尉看到玉安的协议了,我那不长嘴的小情侣!】【等等等,
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的离婚协议?】【玉安呀,你快出去看看你老公吧,
易感期+心上人离婚嫌疑,都快要碎了】9什么?随便套了件衣服出去,几近小跑的到阳台,
却见易感期的穆明昭早已拿起协议仔细端详。不过手背暴起的青劲告诉我这个事情不简单。
至少,穆昭明现在是看得见的。「穆先生,我可以解释的……」我下意识安慰,小心走近,
却被一双大手揽进怀里,整个人别扭地靠在他臂弯。「玉安,你别离开我,我错了,
我不该骗你的」声音闷闷的,像是在极力掩饰自己哭了的事实。
不过咸津津湿漉漉的液体早顺着他的下巴滴在了我**的手臂上,
那么大只的人埋在我胸口处哭,实在是很难忽略。「老婆,老婆,你不会签这个的对不对。」
哭得泛红的凤眼几近哀求地盯着我,他这个样子,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的。
也难怪易感期一直避着我了,原来是会变小哭包呀。这样道歉,我肯定都会原谅的。
伸手为他擦掉眼泪,却没想到反而越掉越多了。「那穆先生是什么时候好的呢?」
很软的语气,像哄小孩一样问。「三个月前,我……玉安,你还是想分开是吗?
因为你从来都没有……」声音听起来更委屈了。「没有什么?」「从来没有叫过我老公,
一直都是穆先生,穆先生……」我哑然失笑,原来易感期的穆明昭这么可爱。
伸手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,像是在给某种大型犬顺毛。起身把玻璃柜上的协议丢进碎纸机。
「老婆,老婆,你抱抱我嘛。」这次带了点欢喜,不过被高大的身躯圈进怀里的时候,
想起了上个月顾及他喝醉加上腿脚不便,我红着脸主动提出想帮穆昭明洗澡的事。
还是有点被骗的恼怒。这……这算什么事呀,我忍住不转身。「腿也已经没有问题了吗?」
我的语气带了点质问。「早没有问题啦。」穆明昭神经大条地回答,
说罢还抱起我转了一个圈。好,很好。踮起脚坏心思地捏了捏某人的脸颊,狠狠揉了揉。
不过反被他拢住双手,直直看着我笑,一个愣神,我就被他圈进怀里,
而我作乱的双手也自然地环上他脖颈。10在穆明昭把我放在床上前,
我整个大脑都是宕机的。毕竟被抱住的瞬间,月老并不是用红线绑住我。而是拿着红线团,
毫不留情地将我砸了了个头晕。身侧的人很乖,灼热的鼻息喷在我**的耳后。
水光涟涟的凤眼委屈地看着我,「我从来没有在易感期抱过玉安。」「你也从不主动抱我,
你总是打了抑制剂就走」「永远有做不完的实验……」穆明昭原来你这么会撒娇。
「那我现在弥补可以吗?」
作为bate,我没有办法完全理解alpha易感期是什么样的。留不下信息素,
也闻不到伴侣的信息素,无趣、不善言辞。又来了,细密的自卑又涌上心头。
陌生的温热触感出现在额头,我傻傻不敢动。穆明昭捧起我脸颊,很认真地亲吻额头。
「这样弥补就好。」心跳如擂鼓,整个人被安放在他怀里,心脏那块好似烫开了一个缺口,
然后灌进温热的蜂蜜。11「迟师兄,alpha易感期会有一些额外的反应吗?」
我透过落地窗看着熟睡的穆明昭思索,「比如,喜欢撒娇?」「你师姐易感期很粘人,
不过你不是bate吗?」电话那头的人突然惊叫「等等,是我想的那样吗?!先婚后爱?
小说《树色惊风》 树色惊风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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