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凉榆笑了笑:“我很好,祖母,只是回来看看。”她出生时生母难产,祖父母把她接到身边抚养,如珠如宝待她。她小名叫明珠,是祖父母的掌中宝。可没人看见。她的付出,都是应该的。她永远都是备选。颜凉榆气得病倒了。她这一生,从被迫嫁给姜期言开始,就错了。“我死也不会卖掉药铺,你们全部死了这条心。”颜凉榆怒喝。她的性格内秀安静,坚毅忍耐,头一回如此...
可没人看见。
她的付出,都是应该的。
她永远都是备选。
颜凉榆气得病倒了。
她这一生,从被迫嫁给姜期言开始,就错了。
“我死也不会卖掉药铺,你们全部死了这条心。”颜凉榆怒喝。
她的性格内秀安静,坚毅忍耐,头一回如此气急败坏。
她儿子却说:“姆妈,你哪怕不考虑阿爸的前途,也想想我。是总统府干事的儿子体面,还是小药铺老板的儿子体面?”
十五岁的儿子,已经如此现实了。
他习惯了母亲的付出,丝毫不考虑母亲的前途和未来。
他母亲才三十四岁,在他眼里就该坐在家里等死,毫无价值了。
他和他父亲的前途,才有意义。
“我真后悔,我不该生你。”颜凉榆低声。
儿子却说:“姨母、表姑都嫁得很好,偏偏你嫁给一个庶子,阿爸毫无用处。姆妈,我也后悔在你肚子里出生。”
字字诛心。
才十五岁的孩子,说得出如此刻薄的话。
颜凉榆一口气没上来,昏死了过去。
她恨姜期言,恨姜家所有人,也恨表妹章清雅。但她早有心理准备。
唯独没想到,给她致命一击的,是她视若珍宝的儿子。
这些年,她慎重对待他的教育,自认为毫无失职。
可能,儿子天性就有姜期言的自私、恶毒,以及贪慕虚荣吧。
颜凉榆倒下,心如刀绞。
她再次睁开眼时,却瞧见了更年轻的姜期言。
姜期言一直很好看,哪怕到了中年,也是个美男子,何况青春年少的他。
他有双漂亮的眼,高鼻薄唇,肤色白而净。那眸子,似点漆般,能把少女的心看得融化。
“没事吧?”他眼中的关切,虚浮而浅薄,“怎么好好就晕倒了?”
颜凉榆定定看着他。
她快四十岁的丈夫,为什么看上去才二十出头?
颜凉榆重生了。
重生在她新婚的第五天。
若重生在未嫁时,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接受这门婚姻。
可既然事实如此,便去改变这辈子的命运。
旁人不说,姜期言,他应该跪在颜凉榆面前,为他一生薄情付出代价。
“……四少奶奶,四少今晚还住在外书房。他风寒未愈,怕过了病气给您。”女佣如此说。
眼底有轻蔑。
颜凉榆嫁过来,她丈夫姜期言没有第一时间和她圆房。
前世,他们拖了一个月,直到太太,也就是颜凉榆的婆婆,察觉到了不对劲,说了姜期言。
姜期言从未爱过颜凉榆,不情不愿和她行了夫妻大礼。
往后的日子,他宁可睡书房,也不愿意回到主卧。
他们俩十几年夫妻,很少行夫妻之事。
他心里爱的,是表妹章清雅;后来找的两个小妾,也有几分神似表妹。
“知道了。”颜凉榆淡淡说。
她合上了书。
第二天,颜凉榆回了娘家。
见她一个人回来,祖母诧异:“受了委屈?”
“没有,回来看看您。”颜凉榆依偎在她身边,“很想您。”
祖母轻轻抚摸她头发:“珠珠儿,出嫁了还撒娇。”
又说,“姜家对你不好,你就跟我说,我去同他们理论。拼了这把老骨头,我也会替你做主。
颜凉榆笑了笑:“我很好,祖母,只是回来看看。”
她出生时生母难产,祖父母把她接到身边抚养,如珠如宝待她。
她小名叫明珠,是祖父母的掌中宝。
祖父去年逝世了。
颜家乃宜城医药世家,一共五间药铺。祖父特意留下遗言,将万安街那间药铺留给颜凉榆做陪嫁。
只可惜,药铺才出了点事,姜期言怕承担责任,逼迫她卖掉。而她那时候年轻怕事,真卖了
她后悔终生。
她辜负了祖父的一番苦心。
前世,祖母在今年年底也走了,颜凉榆只想多陪陪她。
“祖母,以前我用的程嫂和小丫头半夏,她们去哪里了?”颜凉榆问。
祖母:“还在家里做事。”
“我要带走。”颜凉榆说,“我回去安排一番,程嫂和半夏仍归我雇佣。”
祖母又慈爱摸了摸她的头:“是该有几个可靠之人帮衬你。”
颜凉榆靠在她怀里:“祖母,您好好活着。也许一年半载,我回来陪您。”
祖母没反驳,只是笑:“孩子话。还是受气了,你不想说,祖母就不问了。”
颜凉榆眼中涌出热泪。
娘家这几天很忙碌,大门在刷朱漆;院墙重刷白粉,庭院花草也在修整。
比过年还忙碌。
颜凉榆抹了眼泪,问祖母:“这是忙什么?”
祖母:“你忘记了?你七妹要订婚了。”
颜凉榆这才想起这档子事。
她有个妹妹,同父异母,名字叫颜菀菀。
前世,颜菀菀嫁给了督军府的大少帅景宪之。
也不知怎么回事,颜菀菀去了趟广城,回来后晒得黝黑。
众人取笑她嫁不出去时,督军府的大少帅景宪之却上门提亲。